飞鸟为鱼

天不与我 我自取嘛。

永生实验 第六章

    依然怒求打脸,补完了。
   事实证明,尽管吴跃说得很好,但是实验室毕竟是实验室,我们都是老鼠,就算再松懈,也没有我们猖狂的机会。
  说好的后天开始分批植入微型炸弹,注射完试剂的当晚我们就全部被放倒了。
  一夜雨声过,我醒来,已经在玻璃舱里平平躺倒,被层层束缚带捆好,脸朝着雪白的柔光天花板。曲教官一身无菌服,站在玻璃舱外,几个医生口罩遮脸,站在他身旁。
  莫名的恐慌,我感觉到手心握着冰冷坚硬的金属棍。曲教官的声音透过玻璃舱,模模糊糊地穿过来:“……记得小心点。他醒了。再加点药吧,我去别的人那里看看。”
  说罢他就走了,都没等我递个眼神。
  孜——
  气体喷入我的鼻腔,很快强硬的麻木感从喉头弥漫上大脑。眼前发黑,我最后的触感是一把细小的刀子切开了我的胸膛。
  黑暗,麻木,黑暗,麻木。漂浮。漂浮。
  我醒过来,依然是夜晚,但没有了雨。我摸了摸胸口,纱布包着一道口子,口子藏着一只炸弹。没有任何异样感觉,只是好渴啊。
  诶呀呀,真是让人没有想法。就这么……被人安了炸弹。
  我弄了点水,正放在炉子上加热,听到阮终清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无比愤怒而又凄凉的低吼。
  我一愣,关了炉子去敲他的门。半天都没人来开。至于如此?正巧吴跃也从楼上下来了。他一把把我挤到一边,拍门急道:“阿清!阿清!你开开门!让我看看你!开门!”
  我道:“他……怎么了?”
  吴跃没理我,几度没有得到回应,直接侧过身开始蛮力撞门。不出几下,嘭地一声,门重重撞到墙上。我和他同时看到,阮终清躺在地上,血液从身体上方流淌下来,地摊和散落的纱布洇出一片暗红,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叉子,没入胸膛那道口子里,手还在无力地搅动着。
  这人是不是有点心理疾病啊……有病要治啊不然容易死啊……
  吴跃简直疯了,他一步冲上去把阮终清抱在怀里,轻轻拿开他那只鲜血淋漓的手,没敢抽出叉子。扭头对我喊到:“叫医生!”
  我还没吓住,应了一声就往楼下跑。等我带着医生回来,阮终清倒是睁开了眼,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回光返照。吴跃轻声和他说着话。我道:“医生来了闪开吧,有话救活了再说。”吴跃退后,瞪了我一眼。 真是,怪我咯。
  医生打开急救箱,给他固定了那把叉子,又根据他的编号查了血型,掏出输血袋给他打上。我在一旁问吴跃:“他怎么会这么大反应……?”
  吴跃轻声道:“他有控制恐惧症,和幽闭恐惧差不多,感到自己被控制的话,会极端不舒服……”
  这特么何止极端啊……
  我问:“什么时候形成的?是小时候吗?”
  吴跃瞥我一眼,道:“问得跟你能治好似的。不是。我也不清楚,认识的时候就有了。”
  那头医生拿出电话,正要叫助理过来帮忙,吴跃拧着眉头注视着又昏过去的阮终清,突然道:“等一下。医生,你看阿清的皮肤……”
  平躺在地上的阮终清,正在变得透明。 不是错觉,确实在透明起来,都能看到骨骼的轮廓了。
  医生还是上次做试剂注视的那个人,他似乎有很高的控制权,他一扫阮终清,立刻道:“你们两个,退出这间屋子。”
  吴跃脸色一变,就要冲上去。我一把拽住他,拉出门口。大门已经被他踹坏了。但是随即一道钢化玻璃门就迅疾地在我们面前合拢。吴跃深吸一口气,道:“阿清……激发了?”
  还能清楚看到屋子里的状况,医生不知道摁了哪里,玻璃隔出了一个一人大的隔离间把阮终清覆盖。我算是领教了这个隔音极差的所谓宾馆标准间藏得多深了。随着机械声一阵一阵响起,整个房间的六面都被一层不知名的半透明硬壳覆盖。一个带有机械臂的金属桌从阮终清身下升起来。自动调整他的姿势,把他束缚好。
        能看到的是,阮终清的软组织逐渐变得柔软透明,呈胶冻状,而骨骼也在渐渐柔软,和身体上下融合,整个人就像化开了一样,透明,透明,由外到里透明。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觉,毕竟他没有半点挣扎的迹象,不到五分钟,头发和五官就都模糊成一团,我想肌肉也是差不多的情况,整个人除去衣服都只剩下一层皮,像盛满了水的塑料袋。
  嗯……不知道该不该形容一下,这个大袋子有多脏。衣服被机械手剪开拿掉后,里面可以看到的是由上而下逐渐混浊的液体。腹部充斥着大团的屎和其他排泄物,胸膛原本的地方则有一个黑色的盒子飘浮着。液体顺着被固定的叉子缓缓往外渗出,头部里也有一块红色东西,我一愣,他们怎么植入头部的?电极针?
  吴跃喃喃道:“这他妈是……阿清 ?”
  不一会,皮肤也溶解了,大概是背部先破了一个口子,一下子大股大股的无色液体就流了出来,很粘稠,沿着金属床一直流到玻璃板边缘,玻璃板顷刻就被腐蚀出一个洞,液体从洞里继续往外流,缓缓的,碰到半透明的硬壳了才停下。再看金属床,没有半点粘滞的液体,只剩下一张薄如蝉蜕的,干缩的皮。,里面裹着那些肮脏的东西,和炸药,叉子。
  我大声道:“医生,还有救没有?”
  医生隔着玻璃也大声 道:“我也不知道!他是第一个激发的人!快去通知曲教官,可能有办法,我没法发信号!”
  吴跃转身道:“我去。”说着就踉踉跄跄地走了。不知是不是看不下去了。
  其实他不如不走。他前脚消失在楼道,后脚那团稀溜溜如同鼻涕一样的高腐蚀物就重新塑性,一滩东西里先冒出一个面目模糊的头,再接着长出脖子,肩膀,躯干。渐渐长出一个半透明,泛着幽蓝浅光的阮终清,看他一脸茫然,我用手指敲敲玻璃,对他说:“嘿!水母你好!”
  “……”阮终清没有理会我,医生道:“阮终清!阮终清!你是否有自我意识?有,请举起一只手。”
  在我们两个人的注视之下,阮终清许久之后,缓缓举起了一只手。他涨了张嘴,却只能做口型,不能出声。医生操纵系统,扔进去了一个喉部和肺部全复制立体模型,道:“模仿制作一个器官,能做到吗?”
  阮终清的手化开,包围了那个模型。很快模型被腐蚀殆尽。他的手重新出现,手心出现了一张透明的嘴,喉管好和肺部连在右侧肋骨下。能发声了:“我激发了,对吗?”
  医生道:“是的,我们会协助你适应异能,你只要配合我们就可以,不用害怕。”
  趁着阮终清适应自己的状态,我悄声问医生:“他就一直长这样了吗?”
  医生道:“不一定,应该可以回复。需要时间。”
  医生又给他扔了一个假发套进去。于是不久他就多了一个半透明的刘海偏分头。
  我看着好玩,招手对他道:“阮终清!阿清!过来过来!”
  在他看过来之前,医生冷声阻止:“闭嘴,这里的塑墙有单向隔音,你别添乱。回你的房间去!”
  我有些悻悻然,退后两步不敢乱动了,沿着墙滑坐下去。
  医生尝试和阮终清交流着,逐一扔进去各种各样的人体三维模型让他消化,我也听不清细节了,就看着逐渐逐渐,他消化了各种东西,并且把自己弄得越来越像个人样。不一会,捏橡皮工作告一段落,阮终清除了身体内部没有任何器官,整体依然像只半透明的水母,外表已经几乎像个正常人了。
  吴跃一个人回来了,医生问:“教官呢?”
  吴跃道:“不在,门锁着,不知道人在哪里。”
  医生一愣,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,随即道:“那算了,只是需要找他通报一声而已。你们回去休息吧,毕竟你们也随时可能激发。放心,有摄像头监视,三分钟以内就会有专业医生去协助你们。这里我来帮他就足够。” 说完开始指挥阮终清试着改变形状回到脱下的皮肤里。
  阮终清没看到吴跃,毛玻璃却让吴跃看到阮终清的变化,微微放心一些,看确实没有什么插得上手的事,这才有心对我道:“今天麻烦兄弟了。”
  我一笑,“你还能想起来,真不容易。来我屋子里坐坐?”
  原本是想和他聊聊计划泡汤的事,没想到他态度很坚决。
  吴跃道:“不去了,我在这守着他,也安心一点。”
  医生在,我也不好说什么,只道:“真爱虐狗啊,啧啧。”说着回到自己房间。关上门才想起来,连口水都还没喝呢。
  有点他妈的羡慕,搁我激发的时候,绝对孤身一人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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